「身邊愛的人突然離世,該如何調適生活?」在人生的過程中,悲傷也是一種練習。 – 每天為你推薦一篇好文章
面對悲傷的第一步,就是嘗試著接受它。
#永遠學不會 #每天為你推薦一篇好文章
*正文開始
收到緊急求助訊息、要我聯絡一位好朋友的那天,至今我仍印象深刻,我連當時站在哪裡都記的清清楚楚。對方非常憂愁,因為他最好的朋友的四歲女兒安珀,方才溺死在游泳池裡。
我打給她的父親菲爾,他正在開車前往太平間見安珀。和他一起在車上的,是他四十五歲擔任布景設計師的法國妻子安妮特,以及另外兩個孩子:碧翠絲與亨利(分別是七歲和十歲)。
訊號很差,菲爾哽咽著告訴我他們正要去什麼地方。我很敬佩他們,因為他們本能地想帶另外兩個孩子去見安珀,知道讓他們參與這件事才對;手足必須親眼見到安珀的遺體,才能真正相信她已經死了。
就像每個頭一次開啟這類話題的人,我很希望有一句可以讓一切神奇地稍微好轉的話語,但世上不存在這種句子。
所以我說了唯一能說的:「很遺憾你們的女兒安珀過世,我很難過這種悲劇發生在你們身上。我能怎麼幫你們?」他們兩位都說希望得到引導,我們同意稍後再談。
我擔心起下一次的談話,因為我必須找到方法,跟他們談論一般人連想都不該被迫去想的事情。我告訴他們,他們要給自己時間計劃葬禮,這很可能是他們能為安珀籌劃的最後一個活動。
如果他們慢慢來,就能思考他們想要什麼、好好做出決定、有餘裕改變心意,之後便不會後悔。他們必須仔細想一想,要怎麼讓碧翠絲和亨利參與才最合適。
安珀要穿什麼、他們想在棺材裡放些什麼――哥哥姊姊給她的訊息、他們給她的訊息、她的泰迪熊等等――這些事情他們都需要花時間討論。
談話的過程當中,我開始認識他們是什麼樣的人。菲爾的情感比較開放,他一提起安珀的名字就會啜泣,胸口劇烈起伏到好像哭聲要衝破身體。
安妮特的悲傷比較含蓄,她自然也極為悲痛,那痛苦卻隱在她體內深處流動,不像菲爾的痛苦是爆發出來。
在我看來,這似乎是安妮特慣常處理情緒的方式,她的表現不會讓我感覺到勉強或脆弱。安妮特首要關心的是另外兩個孩子沒事,她想保持正面心態、「繼續向前進」。
我很意外他們本能的處理機制,似乎與常規相反:男人通常著重在恢復正常生活,女人則比較可能公開哭泣,將精力導向失去的事物上,並對伴侶催促著往前走而感到生氣。
葬禮過後,我們約了視訊面談,因為他們住在巴黎。安妮特美若天仙,有褐色明眸和烏黑秀髮,以及巴黎人與生俱來、英國人永遠模仿不了的優雅。
菲爾有張溫和的臉孔和濃密黑髮,褐色眼睛含著悲傷。他十分結實健壯,外表讓人聯想到養來競速的格雷伊獵犬;他看起來彷彿每天跑好幾公里,藉此燃燒掉體內的痛苦。
他是個老師,不難想像他那沈靜的存在感如何抓住全班的注意力,同時也能夠點燃學生的好奇心。
菲爾和安妮特都苦於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尖銳的回憶和畫面不時侵入腦海,不斷重播安珀溺死的場景。理解創傷型死亡的其中一種方式,就是把它想成「音量轉大的喪慟」。
他們似乎在體內緊握著喪慟,雖然如果我們三人同處一室,我會更能掌握這點。討論完線上諮商怎麼運作後,我們開始談到創傷。我解釋,除非他們說出喪慟,否則將無法處理它。
處理創傷有很多方式,而我認同的觀點是:創傷像是許多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的小紙片,而心理治療的過程是仔細檢視每一張紙,重新湊對感受和事實,建構出一個清楚、有統整性的故事。
重複提起事件的點滴,能把創傷從大腦中負責「戰鬥/逃跑/凍結不動」的那部分逐出,移到理智思考的部分,跟所有「正常」的記憶貯存在一起。
這個過程很辛苦,只能一點一點進行。他們學到藉由放慢速度、深呼吸、順應身體反應,來調節自己的系統。當他們可以敘述得比較久時,便向我娓娓道來這場悲劇。
他們當時和另一個家庭一起在西班牙度假。快樂的一天進入尾聲,四個大人、六個小孩都待在池邊。他們正在收拾夏日嬉戲慣常會帶的毛巾、泳衣、水桶和鏟子,大家邊忙邊聊,沒人注意到安珀悄悄踏入池中。
她通常會坐在最上面那一級階梯,但這次可能是滑倒或者多下了一級。溺水一向來得快速又安靜,等他們發現時,她已經頭朝下漂浮在池中。眾人陷入驚恐,安妮特尖叫、菲爾跳進池子救女兒。
他絕望地施行心肺復甦術,安妮特則打給救護車。由於度假別墅建在山丘上,急救人員二十分鐘後才到,來得太遲:失去意識只需要兩分鐘,四到六分鐘就會死亡。
主要引發他們創傷的畫面,就是看見安珀浮在水面、將她拉出泳池、不斷嘗試心肺復甦卻失敗,接著將她的屍體抬到救護車上。
每每看到那些畫面,他們體內就好像有一道悶住的尖叫即將爆發。我會和他們一起做呼吸練習,讓他們平靜下來;我體內的強烈情緒在諮商之後也久久不散。
小孩踏入泳池這樣一件正常至極的事情,怎會落得如此悲劇?這就是生命中沒有道理的殘酷。這不對,大錯特錯,而且很容易發生在我們任何人身上。
這也很可能發生在我身上:我還記得看見兩歲兒子在我不知情的狀況下穿過大門,蹣跚地走向池塘,嚇得我放聲尖叫。
只要我晚個幾分鐘察覺,他的命運就會非常不同,而且永遠不會有一個對我而言有道理的解釋出現。
從很早開始,菲爾和安妮特便做了一個相當明智的決定:不要讓罪惡感吞噬他們,雖然內疚的感覺如此巨大。他們強烈相信自己要為了碧翠絲和亨利而沒事,他們必須確保孩子們過得快樂。
菲爾這樣描述內心的交戰:「當我沒事時,我會感覺內疚。當我難過時,我覺得是在向她表示我很想她,雖然不快樂的痛苦讓一切都變得悽慘。我正在摸索,試著找出前進的道路。」
安妮特讓自己保持忙碌,似乎想積極地帶領大家前進。她的悲傷顯然跟菲爾一樣深刻,但多談這些事不是她的天性。
她說:「我就是繼續做該做的事。我一整天都想著她,至今仍未好轉。我的淚水已經乾涸,這耗盡我每一分氣力。」
喪慟潛伏在每一天的每一分鐘,雖然表面上他們仍能擁有好時光。知道他們永遠看不到十年後的安珀會是什麼樣子,將他們拉進谷底。
菲爾覺得他和時間的關係變了:他將人生分成安珀死前和死後兩個部分。未來對他來說不復存在,曾經有過的線性時間觀消失無蹤。
對菲爾而言,問題不在於他能否承受這悲傷,而是他要怎麼去承受。他知道對外他能假裝,但「我的內裡不會被那樣的外在碰觸到,我依然非常悲傷。
我有許多面向,每一面都受到影響,這股悲傷變成一個該死的大洞。或許有片刻這個洞不是一切的中心,但當我發現『這又是一件少了安珀所完成的事情』,這個洞就又出現了。
我主要就是忍:有點像是單腳爬聖母峰,困難極了。」這段陳述讓我意識到他的身心非常健全,才能忍受如此大的痛苦。
我不想降低他苦難的等級,但他的力量擔當起保護性因子角色,我覺得有必要去認可這一點。
安妮特辭掉工作,要她繼續做一件她現在覺得「沒意義」的事情太難了。她知道未來必須再找工作來支持家計,但她現在只想關注家人。
她將自己深具天分的創造力,投注在他們身上:到好玩的地方、和孩子一起畫畫、煮飯,將快樂的新經歷織進回憶。這沒有讓巨大的失落感變得不刺人,但失去讓她堅決要往前看。
創傷使菲爾無法在第一個學期回校任職。他的記憶力變得不可靠,削弱他抓住孩子注意力的能力。目睹孩子們繼續成長茁壯,安珀的人生卻已被剝奪,對他來說太痛苦了。
第二個學期,他能接幾堂課;隨時間過去,他恢復了完整的教課時間。
這對夫妻讓我很感興趣,想瞭解他們如何與對方相處。他們的關係帶有一種輕鬆感,我發現那其實是深刻的信任;他們深愛對方,毫無保留。
他們的關係似乎並不複雜,可能會對彼此生氣,但情緒不會糾結太久,吵完架之後會和好,不會深懷怨懟。安妮特比菲爾寡言得多,但不會讓人感覺其中有不平衡;某種程度上,他是替夫妻倆說話。
我們聊到兩人喪慟的方式有多不同時,菲爾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喪慟很寂寞,那是一種你離開群體、私下自己做的事。
我們一起分擔家庭的喪慟,但我個人感受到的喪慟,不會跟他們感受到的同時發生,也不會跟其他人一樣。我們每個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形塑而成,可能會感覺到同樣的東西,卻是在不同時間感受到不同強度。
到頭來,你還是得自己處理喪慟。」我在內心對他的準確描述微笑了一下,心想要是每個人都瞭解得這麼透徹該有多好。
我會聽他們說話,幫忙釐清他們的感受,同時支援他們維持生理系統平衡的努力;創傷回憶可能會使他們迅速陷入高度警戒的狀態,彷彿置身於危險之中。
我能感覺他們的痛苦有多深,菲爾說過一句話,至今仍印在我的腦海:「那是一股震耳欲聾的沈默。」這麼說雖不公平,但是看見一個男人能輕易地表達悲傷,讓我覺得分外感動。
我知道他熬過痛苦的能力,最終將能助他療癒。根據我的瞭解,菲爾和安妮特兒時都受人疼愛:雖然也有發生困難的事件,像是雙方的父母都離了婚,但並未在他們心中留下陰影。
成長時得到安穩且可預測的愛,為他們築下健全基礎,讓他們能承受安珀的死所帶來的灼熱傷痛。
每次面談我們都會挪時間討論碧翠絲和亨利,學校的諮商師正在處理他們的創傷。有時他們會開心嬉戲,有時悲傷會突然爆發。
碧翠絲會走到安珀的房間,坐在她的床上、聞她的衣服,生氣地大吼:「我要安珀!」她想念玩伴、想念妹妹,想得不得了。她會抱著安珀的泰迪熊睡覺,緊閉雙眼,在心中看見她。
有些時候,她會把頭彎向心臟,彷彿安珀住在那裡,輕聲對她說話,跟她說故事、報告新消息。
她會在紙片寫出或畫下小小的回憶,丟得屋子裡到處都是;她偶爾會在安珀葬禮的悼念本上寫「哈囉」,本子現在放在客廳裡。亨利會用安珀的毯子包住他的泰迪熊,睡前和熊熊說話。
夏天即將到來,他們必須討論孩子是否會想去游泳。菲爾不想讓這件事太戲劇化,於是利用全家人一起喝茶時提起這個話題,問孩子們想不想去游泳池。
碧翠絲和亨利都非常實事求是,說他們一點也不害怕、想去游泳。然而,對菲爾和安妮特就不同了:如今逃避不了「孩子可能會死」這個事實,他們沒有信心能保護孩子周全。
要過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才能再次對人生有安全感。
菲爾和安妮特開始跟能夠自在相處的親密好友出去。剛開始,走出家門感覺很可怕,但他們越來越能做到。
踏出家的保護圈,表示他們可能無法應付一點小差錯(例如找不到停車位),或者更重要、也更難應付的「不知情提問」。每當那些沒聽說安珀出意外的人隨口問起「你們都好嗎」,他們就很難回答。
安妮特說:「我有一次去超市,遇到一個不是很熟的人,她就那樣問我。我知道她並不想聽到我必須說出的內容,只想要我回她一個微笑、一句『很好』。
我討厭明知自己即將對她投下震撼彈的感覺,這個消息也確實帶來震撼,讓她很難過。」
對他們來說,陌生人最可怕的提問是:「你們有幾個小孩?」他們不會預期答案是:「原本有三個,但一個死了。」菲爾和安妮特覺得「最不糟糕」的選項很難選。
他們應該否認安珀的存在,回答兩個孩子嗎?如果回答三個,卻不提到「死」字,這樣算不誠實嗎?但如果真的完全坦白,他們能應付回答後所造成的震驚餘波嗎?這類餘波令人疲憊。
曾有人告訴我,當那個說「我們沒事,不用擔心」的人有多難,畢竟他們才是經歷自己孩子死亡的一方。我們同意,他們不應給自己設下規定,而要看當下的感受、在什麼情況下、誰問這個問題來決定。
有一次諮商,安妮特說:「我找到菲爾在安珀死後拍的照片。他把那些照片放在一個特別的地方,我決定要看看它們。
她看起來比我印象中還死氣沈沈,死得紮紮實實……哈哈……我覺得好難受,悲傷到難以置信。
我今天早上五點醒來,沒辦法再睡時,我想像她來到門邊;那個以前總會『咻』地跑過來的小身影,大力把門打開、跳到床上、爬到我們身上……我真的好想她……
這星期我穿上一件好久沒穿的外套,發現口袋裡面有她撿到的人偶玩具,她一直拿在手中,我記得她把玩具送給我……」
我能感同身受,那個人偶宛如留住了安珀的時光,彷彿安珀就在那件外套的口袋裡,偏偏她根本不在那裡。
某次諮商結束時,我說出心中的疑惑,問他們從我這裡得到了什麼。原來我是唯一他們不需要掩飾感受有多糟的人,可以和我一而再、再而三探索同樣的問題。
此外,我自始便和他們在一起,其中意義重大,因為我見證了他們歷經這段路的轉變,至此能夠再度相信自己。
表面上,亨利已經能用一種有點生硬的方式接受妹妹的死,他說:「安珀的死不是我能控制的。」他在學校和朋友相處得十分快樂,課業也很順利,但這絕非全貌;安珀仍在他心中,他對她忠心不貳。
有天,他朋友的父親說:「你們家有兩個小孩。」亨利非常憤怒,他熱淚盈眶地說:「不對!我家有三個小孩!」
一家人談論安珀的生日要做什麼時,亨利的點子最多;他想要在蛋糕上插滿蠟燭,以及綁紙條在氣球上,飄向天空送給安珀。
我感嘆世道實在太不公平,兩個孩子如此年幼就必須面對死亡、面對這些無法回答的問題,但他們本能地做出正確之舉來支持自己。
有天,菲爾到安珀的教父家住一宿,首次看見一張安珀坐在花園椅子上的照片。椅子還在,但人事已非,他止不住地尋找她。
菲爾不知該相信什麼:他不想認為人死後一切成空,卻感覺不到她在他身邊,也感覺不到與她恆久的連結。
大家一直安慰他「你永遠會有她的回憶」,但菲爾說:「我覺得那好假、沒有靈魂。你會發覺你擁有的回憶很少,以及回憶面臨的極限有多大。如果我依靠照片而非記憶,那些回憶就沒那麼飽滿了。
此外,還有那些意外發生時的回憶;我必須把它們區隔開來,但不是每次都控制得住。我喜歡想著她,可是最後我都會想到同一件事:她不在了。」他感覺安珀正從指間流走。
我告訴他們,積極尋找回憶會導致更難想起回憶,這就像拚命想記住一個書名或名字時的狀況;如果不再這麼努力尋找,片段自會形成一幅完整圖像,有其清晰充實的回憶。
安妮特並沒有那種一直要尋找安珀的感覺,她能毫不費力地喚起近期的回憶。她說:「我記得幫她梳頭,聞到她頭髮的氣味。
我能看見安珀上完體操課,跑著衝過門口,好有活力……我好希望有錄下那一天:她在逗哥哥姊姊開心,笑話講個沒完,對自己講的笑話大笑、扮鬼臉……這個孩子說話時會用全身來表達。
光看背影我就知道她在笑。」記起這些事情對她是一種療癒,讓她有所進展,可是越來越少人提起安珀的名字,她也越來越少有機會記起她。她被迫靠忙碌和努力生活來應付喪慟。
安妮特確實一直在「把日子過好」:安珀死後九個月,安妮特懷孕了。告訴我這個消息時,兩人都笑中帶淚、十分欣喜。
這絕不是企圖要取代安珀;有些朋友認為如今她懷孕,「一切都變好了」,這種過分簡化的觀點讓她相當生氣。懷抱希望與為安珀悲傷,這是兩個平行並進的過程,不會相互抵消。
安妮特有過三次成功的懷孕經歷,她樂觀地認為這次也會成功。這讓他們在最淒涼的日子裡,有一些可以期待的光明。
安珀過世即將滿一週年,週年標誌著時間流逝,緊張氣氛逐漸浮現。忌日越來越近,他們對此十分難受;菲爾受到的影響猶深,他開始失眠。
隨著日子逼近,他的痛苦指數上升,重新經歷了那場意外的恐懼。事故發生在復活節假期,於是他們決定造訪英國,和祖父母與外祖父母各相處幾天。
孩子們也想和所有家人在一起,見見阿姨、叔叔和堂表兄弟姊妹。他們本能地知道面對失去時,愛是最好的良藥,敞開心接受愛能夠幫助他們承受喪慟。
他們想去看安珀出生時種下的那棵樹,也在那裡撒了一部分她的骨灰,好感覺與她親近。菲爾在該處也覺得與安珀更親近了。
諮商接近尾聲時,他閉上雙眼、頭往後仰,對著天花板說:「若我能到天堂說幾句話,我會說我愛她,問她安全嗎?快樂嗎?還有,我好思念她。」
菲爾擔心一家人談安珀談得不夠多;雖然他想多說一些安珀的事,但家裡其他人不想。他覺得身為父母,夫妻倆應該做孩子的模範,教導他們如何喪慟。
他不斷在一個兩難的狀況折衝:如何活在當下,同時繼續抓住安珀和其中所有痛苦。他對她的思念永無止境,希望藉由談論安珀來讓她的精神繼續存在,也讓整個家庭有機會適應得更好。我認為他是對的。
安妮特告訴菲爾,她要錄下安珀學校的朋友聊起對她的回憶,這讓他既吃驚又感動。
隔一週,他們要為繞著學校遊樂場一棵大樹的馬賽克長椅揭幕,這是由其他家長籌劃的活動,椅子鑲嵌出由亨利、碧翠絲和安珀的好朋友所描繪的圖像。菲爾深情地給安妮特一個擁抱。
幾個月後,我們發現心理治療做得夠多了。
他們已經找到方法過活,同時不會遺忘安珀。對我們所有人而言,這是一個苦中帶甜的結尾:正向的是,他們不再需要我的幫助;難過的是,我們現在要說再見了。這是一段非常親密的關係,以安珀為中心點。
《悲傷練習》——朱莉亞‧山繆
書籍特色
死亡是人生的終點,但終點所遺留下的悲傷哀戚,很少有人能坦然面對。
我們以「節哀順變」等詞語來粉飾太平、壓抑喪慟,卻切斷了所有的感覺和連結。
許多被情緒壓垮的例子,都不單純是因為痛苦難耐;
真正擊垮人的,是那些他們為了避免痛苦而做出的其他行為。
調適死亡的悲傷是人生課題,唯有練習過這門功課,我們才能從中昇華。
本書用眾多失去親屬的動人故事集結而成,並提供實用的自助策略。
透過書中從面對他人的離開,到自己或許即將告別世界的生命體驗,
作者教我們如何正視悲傷,梳理難以言明的情緒。
傷痛不會停息,但我們的心可以擁有平和寧靜。
告別之後,療傷之路才要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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