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示弱的智慧與世界和諧相處《心有不甘?示弱何妨!》 – 每天為你推薦一篇好文章
你的溫柔勝過堅強。穩穩的幸福,你可以擁有。
1、親愛的,從現在開始,我們可以這樣和世界相處
如果不把事物推演或細化到極致,就無法揭露出它本來的問題。所以,我會以一貫的方式盡力把事物推演或細化到極致,來逼出最真實的問題所在。雖然以此為基礎的變化不計其數,也因此產生了不計其數的接受和拒絕,但它並不妨礙我們把問題說清楚。
說起來,人生的困惑多之又多,每一個期待的落空都可能讓我們痛苦迷惑。但人生的困惑又實在太少,以至於真要說穿,竟然只需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計較、依賴。是的,計較、依賴,它們就是自私的基因。
我們隨時都在計較,比較出這家菜更好吃,那個上司更和氣,某種顏色更好等一切結論,以幫助我們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我們也隨時都在依賴,依賴父母的生養,依賴學校的教育,依賴工作的價值交換,依賴伴侶的幫助。我們的人生就在計較和依賴這個矛盾對立的共存體裡掙扎。
人總是在對環境進行選擇,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所以我們從一有生命那一刻起,就開始了計較,以自我感覺做為標準。我們時時對一切事物進行著不自覺的利害判斷,所以時刻都在計較。我們不與他人合作,不與文明社會合作就得不到一切生存資源,所以我們時刻都在依賴——在動物世界,成年的個體幾乎全都能夠獨立,不需要其他動物的援助。但人類幾乎隨時隨地都需要與他人合作、交易,以我所餘,換我所需。如果你是一個圖書編輯,你只能編編書,除了空氣,你需要的一切,如水、電、食物等,都需要從他處獲得。你要與自來水公司交易,以保證你有水喝;你要與電力公司交易,以保證你有電用;你要從超市及其他各種形式的市場取得自己需要的食物、衣物、網路和書籍等;你甚至得與整個文明合作,以利於更好地謀生。
假如你選擇待在偏遠、落後的老家,你就可能很難找到一份自己勉強可以做下去的工作。出於對利害的考量,我們無時無刻不在計算和比較;也是由於考慮到利害關係,我們必須與他人合作,所以我們又相互依賴。本來,我們因為考慮到利害關係而相互依賴是可以同心同德的,但由於個體認知力與能力的差異,使得我們每個人對利害的判斷、需求與欲望都不一樣,一個人的蜜糖(慈愛的媽媽說多吃點肉才長得高),可能是另一個人的砒霜(痛苦的孩子一見肉就想吐)。所以,當個人計較與依賴的需要發生衝突時,矛盾就產生了。
比如媽媽愛孩子→希望孩子好→從經驗上感覺某種方式好→強迫孩子按她以為好的方式去生活,比如吃肉。在她感覺中孩子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孩子吃不吃肉在媽媽心中就關乎利害:可憐的媽媽,把自己感覺中的利害當成了愛。孩子並不覺得媽媽想給的是愛,因為他只感受到了被強迫,被傷害,在他的感覺中,只有最直接的利害判斷,得到想要的,就是利,把他不想要的強加給他,就是害。
大多數人不知道這些矛盾產生的根源,也不接受它存在的合理性,所以都過得很痛苦。而我們的本能,對所有痛苦都有一套自我防禦系統,所以,任何讓我們產生痛苦的東西,都會成為我們攻擊的對象。你給我臭臉,我必還你白眼;你的語氣不悅,我的話也不會好聽。這套反應體系對有些問題的處理是有效的。如,蜈蚣螫了你,打死牠,行。於牠來說,你是上層生物鏈者(暴力最強者),不需要與牠合作。但我們和周圍人的關係就不同了,沒有誰強到不需要與誰合作,也少有人弱得毫無合作的價值,自衛本能防禦系統只適用於我們處於絕對優勢的少數情況,而不適合於多數需要相互合作的情況。
如果我們願意留意一下,會發現這樣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多數時候,我們只會攻擊那些可以與之抗衡的對象。比如,一個和我能力差不多或沒有太多利害關係的熟人給我臉色,我肯定也會給臭臉;但是,如果是我的上司,在我的心理和地位都處於絕對劣勢時,我還敢因為上司給臉色而給臭臉嗎?我本能的反應是,我哪兒又做錯了?這就像我在路上被一個人不小心踩了下腳,我會很生氣地瞪他;但一個人若要拿刀砍我,我第一反應當然是保命,接著會想,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他竟然想要我的命?
小的痛苦,只會讓我們去看自己哪兒受了傷,要怎麼反擊才能平息我們的憤怒;大的痛苦才會讓我們去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問題,很多人最後開悟了,就是因為他們的反省超越了本能的自我防禦心理反應模式。
其實,這套心智模式不完全正確,一個巴掌拍不響,無論多小的問題,都絕不只是外界的問題。每一個細微的痛苦,都有我們自己的原因。就好比你走在某條路上,突然不明就裡地掉進了坑裡,也一定有你自身失察的問題──因為並不是所有走這條路的人都會掉到坑裡去。
想要人生之路走得順暢點,想要告別那些細碎的、無處不在的傷害,我們必須擺脫本能的自我防禦心理反應模式,去學著認識我們意識中深藏的本能,去理解自己那些痛苦背後的真實心理成因,去接納這十之八九不如意的世界,去包容那些他人因自我防禦本能而對自己產生的傷害,這樣,便可終止冤冤相報。
心安的歸宿,穩穩的幸福,你可以擁有。只是,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重新建立一套心智程式。
2、你若過分計較,他人即是地獄
由於離地鐵站比較遠,我這種懶人,以省時間為藉口,選擇了每天乘「摩的」(摩托車載客服務)。從住處到地鐵站約有兩公里,一般價格是七塊錢人民幣(大城市不好混啊)。但是,有一天晚上回家,我習慣性地期待付十找三時,司機卻說,太晚,要收八塊。我怒了,便語氣不佳地與司機大聲爭執了起來。他怎麼能騙人呢?少賺那一塊錢又會怎麼樣!為了一塊錢,我憤憤不平了至少十分鐘。在這十分鐘裡,我想起另一次坐「摩的」的經歷來。那時的行情還是五塊人民幣,那時我還不常坐「摩的」。但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我不想在風雨裡奔走,所以攔了一名中年女性的「摩的」,她開口要六塊,我白了她一眼,扭頭就走了,我寧願自己被風吹雨淋,也不願跳進享這短暫舒適的坑。真是的,當我傻子呢!
說到這,我也想起我一個極其固執的朋友來。按理說,像他那樣生活條件優渥的人,應該不會計較一點小錢的。但是,他就是能夠為了一毛兩毛人民幣和人理論半天。有一天,我約了他在家裡小聚。由於家裡的食物不夠,我們一起到超市選購了一些東西,其中有一些是廣告單的促銷商品,價錢真的是非常便宜。結完帳後,他仔仔細細地看了下單子——真是天才啊,電腦都算不過他——然後說:「不對啊,怎麼多收了我一毛錢?」
收銀員簡直不敢相信,買了那麼多東西,差一毛錢他都能算得出來。收銀員有些不情願,覺得為了一毛錢費神實在不值。但朋友堅持要收銀員檢查,收銀員查了半天,才發現一種促銷的啤酒比海報上的標價多收了一毛錢。她抱怨道,為什麼要為一毛錢爭論半天呢?我當時也很不解,覺得我的這位朋友有些過於計較了,一毛錢你計較它做什麼呢?就算掉在地上你都不會彎腰去撿。但朋友堅持認為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正確與否的問題。我很不以為然,很多事情的正確與否,如果不是什麼大事,那就不重要。
這次之後,我才發現,我們追求的不是正確與否,而是不被矇騙或坑害。這次小小的計較,確實不純粹是因為金錢的損失,比如我,七塊都給了,多給一塊卻會刺激我自以為是的心理底線——行價是七塊,你憑什麼宰我一塊?我們捐錢時,我們買衣服時,我們可以為很多一看就明顯不合理的心愛之物支付高昂費用時,計較過一塊兩塊、十塊八塊嗎?沒有。我們並不會不舒服,因為我們覺得那是自己心甘情願的,而不是因為被迫或被騙。
我們希望自己對世界有掌控力,不想被他人操控,所以骨子裡的防備意識使得我們處處計較那些細枝末節。正常範圍內的防備意識叫謹慎,但防備意識過度就叫被迫妄想症(delusion of persecution)了。
每個人多少都有點被害妄想症,只有極少數已經洞明世事的人才會放下防備之心,接納這個世間所有的好與不好。不過,如果我們仔細思量一下被害妄想症,會發現這個詞其實還可以理解為「被負關注幻想症」,與之對應的「被愛慕幻想症」則是「被正關注幻想症」,兩種症狀都離不了關注。那些有被害妄想症的人,其實多半是孤獨且不善與人相處的。他們處心積慮地假定別人時時在負關注自己,很大程度上,可以總結為兩個原因:一是覺得自己很重要;二是覺得重要的自己沒得到足夠的關注。由於對世界充滿了懷疑,由於他們很少得到正關注(負關注就更少了),所以,他們選擇了一種怪異的,確信自己是被關注的被傷害幻想。而被傷害幻想,會以兩種形式存在。
一種是自卑。
這其實是欠缺獨立意識的表現。他們錯誤地認為,自己的想法就是別人的想法,自己的感受就是別人的感受。這樣的人一般會先對自己進行一個評價,然後得出一個不太好的結論,再根據結論而不是事實認定——結論必然是正確的。比如,大家都喜歡高富帥,不喜歡矮窮醜——認為別人一定是那樣想的。比如,我看了一下自己,得出自己是個矮窮醜的結論,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歡矮窮醜,然後,我覺得大家都不喜歡我。以至於我會覺得,任何與我有關的一切,他們都會因為不喜歡我而針對我。
正常交流時,可能連大聲說話都聽不清楚,但近乎我姓名或感覺和我相關的話,即便低聲耳語我也能聽得見,因為我潛意識中會去想他們會不會說我的缺點,我是不是哪件事又做錯了。當時真是想得美啊,以為大家都有空看不起我呢!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很多時候,別人其實不會看不起你,因為別人不會這麼做,就像你也懶得看不起別人一樣。又有很多時候,別人之所以看不起我,不是因為看不起我,而是因為看不起大多數人。我成天自作多情,總想把自己特別對待呢!再說,我的矮窮醜的標準一定和別人的一樣嗎?王二可能覺得我真是太矮窮醜了,但張三可能覺得我只是有點矮窮醜,李四可能覺得我雖矮窮醜,但看著也不特別讓人難受,趙五覺得我還有點小清新呢!我真是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的主觀猜測就是別人的直接感受呢!我太把自己當神了吧?
另一種就是濫用恐懼。
一個教物理的老師對我說,他就職的學校給員工下了最後通牒,要求沒有碩士學位的老師,必須在一年之內考取在職研究生,否則解聘。由於他的成績不怎麼樣,外語更差,當年還差一點就過不了外語檢定,而考研需要更高程度的外語檢定。由於自己不大會交際應酬,學校上層都看他不順眼,所以走人情的希望不大。加上同事們也不大喜歡他,所以他覺得同事們也希望看到他被解聘的笑話,他感覺自己就要失業了,女友還催著買房買車,所以很想一死了之。
「壓力比山大」這句話翻譯過來,其實是「我好害怕啊!」
恐懼與疼痛類似,是人的本能,是一種人類自我保護的本能。比如,把你放進老虎籠子裡,如果你不害怕,那麼你的腦子一定出了毛病。恐懼,讓我們遠離危險,是我們的生存保障之一。問題是,失去工作,並不會讓這位老師的生命立刻受到威脅,而且他身強體壯,擁有大學學歷,難道還會餓死不成?他為什麼要恐懼呢?
隨著人年齡的增長,社會化程度的加深,「恐懼」這個自我保護的最原始本能會被我們濫用,許多沒有實質性威脅的事物和境況會被我們逐漸納入到恐懼的範圍之內。很多富豪破產之後,害怕面對巨大的人生落差,他們會選擇自殺。破產最多過窮日子,並沒到非死不可的地步,為什麼要自殺呢?是什麼樣的力量,讓人克服了生的本能?答曰:濫用恐懼。
他們的被害思維告訴自己:由於別人不喜歡自己,所以想讓自己受傷。於是幻想失去某一種支撐後會受到眾叛親離,世人奚落的種種不堪,這種根植於依賴本能的判斷,讓他們錯誤地以為失去了自己在乎的某種支撐,就失去了一切可以依賴的東西,越想越怕,於是沒了生的勇氣。他們活生生地被自己的濫用恐懼害死了。
法國哲學家沙特(Jean-Paul Sartre)有齣名劇《沒有出口》(No Exit),劇中有句名言「他人即地獄」(Hell is other people),講述出一個頗具深意的道理──如果我們忽略了自身做為獨立個體的存在,需要透過他人來確定自己的存在價值或感覺的話,就是在自討苦吃,就會活得極其痛苦。如果我們過分地計較自己在世間的分量,如果我們過分強調自己應該被關注,不能合理地看待人與人之間的依賴關係的話,我們將會被種種妄想症拖入痛苦的地獄,雖然人與人之間需要彼此合作,需要相互依賴。
摘自《心有不甘?示弱何妨!》 作者:楊程程
書籍特色
一本大智慧的心靈成長書。
可以幫你告別被害妄想症,終止彼此傷害的惡性循環,用示弱的智慧與世界和諧相處。